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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玉树认识钱正,可以模仿钱正的声音、语言,出帐后便下令,谎称情况有变,他们要立刻返回甘州。
有部下问他那两名亲兵的下落,他谎说已把亲兵放在盛景元的军营,没想到那名部下说了一句让他警觉的话。
部下小声问,难道是要他们做内应。
只这一句,沈玉树便知这帮人已经烂进了根子里。
他们是一群叛军!
轻扯一笑,沈玉树随意敷衍了两句。
大帐。
因为被赵贞下令,议事期间无关人等不得靠近,事发到此刻,仍未引起其他士兵的警觉,有,也只有钱正带着兵匆匆来去让他们好生疑惑,好奇甘州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等沈玉树带走那支重骑后,楚璃端起木架上的水盆,泼在赵贞的脸上。
赵贞被凉水激得打了一个激灵,惊醒了过来,看见大帐里倒着三个人,慌地立刻拔刀指向楚璃:“小贼,你做了什么?”
“赵将军,再看清楚一点,”楚璃眼疾手快,即时往后退开,不忘粗着嗓子变声,“发生了什么事您心里清楚,您已经酿成大祸了。”
赵贞被谁击昏的,赵贞自已心里明白,他上了钱正的当,只是经楚璃一提醒,这才把断片的情景连接在了一起,懊恼地瘫坐在地上,悔恨交加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
“小人不才,刚帮了赵将军一个忙。”楚璃淡淡地劝道:“现在您没时间忏悔了,您擅用大印调兵,这是杀头的大罪,眼下小人已让朋友去支开钱正的部从,您调走的那数百人必须紧急召回。”
赵贞拍着脑袋,“我这就派人去追。可是……”
他看了看地上倒的这几人。
“钱正还没死,您可以逼问他缘由,另外,”楚璃拿出从钱正身上搜出的竹筒,“这是钱正的东西,您看看。”
赵贞接下竹筒,面露狐疑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,我好像没见过你?能把钱正制服的人,不简单啊。”说着便露出戒备,眼中露出几缕敌对之色。
“小人只是一名小兵罢了,不敢居功,”楚璃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动了动,慧黠地笑道:“您可不能把这功推在小人身上,哪里是小人制服了钱正,分明是您赵将军慧眼如炬,识破了钱正的诡计,并且将计就计制服了钱正呀。”
赵贞如醍醐灌顶,“你是说?”
“您擅动大印,殿下绝不饶你,小人不妨给您献上一计。”
楚璃把她的打算一一说给了赵贞听。
她将沈玉树假扮钱正引开重甲骑兵的事,一股脑全推在赵贞身上,把自已扮成了一个透明人。
一是她需要自保,把功劳给赵贞换他守口如瓶,这是诸多理由中最重要的一条,二来也是想帮长公主留下赵贞这条命。
三嘛,她亦不想盛景元为难,不杀赵贞,他难以肃军纪,若杀赵贞,感情上会不舍,恐怕他也没有脸再去见长公主了。
和赵贞说完这事,楚璃在军营里找了水,洗去脸上的妆,恢复成阎少君的脸,深吸了口气,鼓励自已更勇敢一点。
她不知道往后去会走到哪一步,眼下来看,只能走一步算一走了。
是生是死,她算不到。
亥时末,盛景元仍未回营,战斗已经接近尾声。
变了阎少君的妆容后,楚璃去往看押师父的帐子。
却见本来守在帐外的四名小兵交头接耳,看起来非常焦虑,楚璃忙不迭赶过去,“听说殿下带了两个人过来,人呢,带我一见。”
小兵们面面相觑。
“我是殿下伴读阎少君,不认识么?”
打听盛景元的人,大多听过“阎少君”三个字,是盛景元面前的大红人,一定程度下代表着盛景元的威严。
小兵听后便慌了,腿一软,跪了下去。
“阎先生救救小人吧,”年纪最小的小兵连磕了三个头,惊谎道:“小人们失职,把人看丢了,我们的一名战友被他们打晕,然后……”
楚璃忍住脸上的笑,忍得有些辛苦,“快带我进去看看。”
“是是。”
楚璃悠哉进帐,却在踏入帐子时,惊得不轻:“人呢!?”
“人不见了呀……”小兵哆嗦地缩着脑袋。
“全都不见了?!”楚璃一把揪住面前一名小兵的衣领,“是丢了,还是被你们的人带走问话了?”
小兵两条腿一软,身子猛地往下一秃噜,哭着道:“师弟先丢的,后来师父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,先生救救我们吧,殿下会杀了我们的……”
“没用,”楚璃一把推开这小兵,气冲冲喝道:“还不快点把前因后果告诉我!”
……
原来在楚璃打晕士兵,乔装离开之后,士兵们发现异样,便进帐来看情况,哪知面前一暗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昏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,远没到一盏的工夫,但当他们醒来时,周未已经不见了。
军营重地,连接丢了两个嫌犯本就匪夷所思,何况周未还是个伤患?这让士兵们百思不得其解。
听了士兵所言,楚璃无奈地托着额头,“看来你们被人用毒了。”
说不定师父只是假装伤重,实际上已经恢复了一些功力,只是军营守卫森严,没有文书和调令他根本出不了军营,现在会藏在哪里呢?
带着疑惑,楚璃去各个部门转了转,并没发现师父的迹象,找师父途中,她顺便从伙头军那儿要了三个冷馒头和一碟咸菜,被盛景元饿了近一天,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,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就地找了地方坐下,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块馒头,刚吃第二个,军营外响起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还有欢呼声。
有人兴奋地嘶喊:“殿下得胜回来了!”
“我们胜了!”
楚璃心头一热,竟下意识站了起来,激动地狠狠咬一口冰冷的馒头,越嚼越觉得甜,虽然结果不出所料,但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深受振奋,仿佛自已也成了当中的一员。
军营的情绪仍在持续高涨,欢呼声震耳欲聋。
激动归激动,楚璃却也明白,这场仗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想扔了馒头又收了回来,楚璃索性把剩下的两个馒头打包,向大账的方向走去。
等她到的时候,赵贞双眼通红地从盛景元帐中离开,错身而过时还听见他在抽鼻子。
赵贞停下脚步,看一眼楚璃。
楚璃也看看他,示意地点了点头。
赵贞自然不知道,面前的楚璃就是为他委功的小兵,只觉得她淡定从容,一身便装,猜到身份不普通,于是问道:“你是殿下的什么人?”
楚璃拱手,“在下阎少君。”
赵贞一怔,“原来是阎先生,久仰久仰。”
“不敢、不敢。”
“殿下宽厚仁德,身边的人绝对不会差的。”赵贞破涕为笑,看起来颇为激动,他本想热络两句,却听帐子里响起一记碎瓷声。
“啪!”
有人摔了杯子,接着传出一声暴喝:
“阎少君,给本王滚进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