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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承胥不吭声。
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这个男人本就不是特别会甜言蜜语的性子,比起说些什么,他更习惯做些什么。
比如给发小脾气的殿下一个拥抱,比如把殿下冰凉的手捂怀里,比如在殿下夜里踹被子的时候搂紧殿下。
这些都不能做,他也便显得仿佛无动于衷。
逗人却没得到想要的反应,好似自己在唱独角戏似的,林宣于是尴尬极了。
陶景溪连忙打圆场:“快吃饭吧,天冷,一会儿饭就要凉了。”
白术也道:“是啊,长着嘴不就是为了吃饭吗?”
陶景溪被绵里藏针地刺了一句,皱眉瞪白术,却发现白术正笑嘻嘻看着厉承胥。
人长嘴当然不止是吃饭,还有许许多多的用处,比如说话,用语言解开误会或哄人开心。
厉承胥却仿佛被锯了嘴似的,怨不得白术要讥讽他。
有陶景溪和白术打圆场,一顿饭吃的还算欢快,林宣渐渐忘了刚刚那点不愉快,举着酒杯劝酒,誓要灌醉所有人。
其他人杯中的都是烈酒,只有他杯子里的是甜汤。
今日轮到崧蓝和空青守夜,两人不敢多喝,只略略尝了几口酒,其他人俱敞开了灌,大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。
因为厉承胥那份心思,大家都烦闷得很。
同行那么久,彼此也算是朋友了,朋友的道路出了差错,当然会忧心。
如果只是厉承胥的事,说不定忧心完也就算了,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,朋友间也是有距离的。
偏偏殿下一幅离不了厉承胥的样子,仿佛也存了几分不自觉的心动。
殿下是绝不能走这条路的,就算养娈宠,也不该养厉承胥。
厉承胥这是什么身份?
陛下明显是想把厉承胥养成殿下手底下的一员大将,路都已经铺好了,怎能容忍他爬上殿下的床?
白术越想越觉得愁,娃娃脸上一双眼发红,突然握住林宣的手难过道:“殿下,你过得好苦。”
林宣:?
白术莫不是失了智。
他没见过白术喝醉,饶有兴致地问:“我怎么就苦了?”
白术打了个酒嗝,断断续续地说:“要……娶妻!”
林宣哈哈大笑起来,觉得喝醉酒的白术特别有趣,“娶妻有什么苦的?你喝醉啦!”
白术忧郁道:“如果您必须得娶不喜欢的女子,该怎么办呢?”
林宣怔住,他忽然明白白术话里的“苦”是指什么了。
白术还要再说,却被京墨点了睡穴。
京墨淡定道:“他喝醉了,我带他休息,告辞。”
林宣松了口气,“你没醉吧?”
“没有。”
京墨低头认真看了看白术,戳了下娃娃脸的脸颊,将人打横抱起,消失在林宣的视线里。
林宣点评道:“脚步很稳,走的是直线。”
陶景溪酒量比较好,笑眯眯接话:“看来京墨没醉,他酒量不错嘛。”
林宣嘿嘿一乐:“不,他醉啦!”
“嗯?怎么说?”
林宣戳戳自己的脸颊,“他脸皮薄,才不会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动作,没醉的时候也不会公主抱白术——就是那个横抱,叫公主抱。”
陶景溪仍旧不解,林宣说:“白术跟我说过,他俩分开训练的时候,京墨去接累成死狗的他,每次都是把他抗肩上,一点都不体贴!”
陶景溪却觉得,体贴这种事不是醉酒之后就能学会的。
需得清醒时就篆刻在心底,琢磨许多遍,才会喝醉酒都不忘记。
就好像——
厉承胥的目光温驯地落在林宣身上,好似一只大犬看着他的主人,恨不得扑上去绕着主人转圈圈,又活着守在主人身边将别人都咬走。
这样不行,陶景溪想,我得把厉承胥带走。
喝醉的男人说不通,所以陶景溪声音放得尽量温和,去跟林宣说话:“殿下,您该休息了,去睡吧。”
厉承胥像是明白了什么,低声说:“殿下,睡吧。”
林宣看看外头,时间该是晌午,但因为天气过于阴沉,仿佛很晚了似的,他疑惑道:“现在,现在不是才……”
陶景溪给他使了个眼色,对厉承胥努努嘴。
”噢~”林宣懂了,“是该睡了,厉承胥你也快去休息吧。”
厉承胥说:“好。”
他拉住林宣的手,像以往无数次手牵手一样,“走吧。”
林宣哭笑不得,他还不困呢,遂道:“咱们两个睡不同房间,忘了吗?”
厉承胥不记得,他坚定道:“去睡。”
林宣寻思厉承胥是怕他蹬被子,就软乎乎道:“我现在已经不蹬被子了,你放心去睡吧。”
厉承胥茫茫然地重复:“不蹬被子了?”
“嗯。”林宣点点头,很随意地说:怕麻烦别人,久而久之就把这破毛病改了。”
简简单单几个字,却让陶景溪心疼。
下人夜里帮太子殿下盖个被子,怎么算得上麻烦呢?
他又想,麻烦厉承胥就不算麻烦别人了吗?
或许,厉承胥真的不是单相思。
这就更令人难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