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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、春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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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岑稚许什么都还没说,谢辞序就已经将他同情敌之间私下的小动作全都交待完毕。接二连三地质问她还在一点点消化、琢磨,他又用来化解这份沉默。
    这滴眼泪更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。
    谢辞序竟然会哭。
    “庄缚青又不是我的人,我为什么要给他撑腰?”岑稚许飞快理清思绪,语气难得温柔。
    无论是面对暴怒的谢辞序,还是吃醋狂魔谢辞序,亦或者嫉妒到发疯的谢辞序,她都有办法应对。
    拿捏男人不是什么难事,只要不是大问题,都能轻松安抚。
    但这不包括......流泪的谢辞序。
    岑稚许不合时宜地想,他哭起来真带劲。
    五官淡漠疏冷,高挺的眉骨平常总是冷冰冰的压着,薄唇颜色很淡,连眼神都带着令人发寒的冰冷。平常总是喜形于色,刚才被庄缚青当面挑衅,表情管理也挑不出一丝破绽。
    就是这样一张冷傲清高的脸,此刻用蕴着眼泪,狭长的黑眸染上一丝红,使得高岭之花的美色更添几分暗欲。
    她抬起眼睫,抚上他锋利的下颌骨,目光在他这张脸上反复流连,忍不住胡思乱想,要是能拍照就好了,她一定打印出来收藏。
    谢辞序没说话,居高临下洒落的视线充满不确定地审视感。若不是那滴眼泪还挂在眼尾,岑稚许几乎要怀疑,他刚才的情绪失控是刻意演出来的。
    大概是光线的原因,他的瞳孔竟和Rakesh有些相似,然而比起现在已经驯化成为粘人精的捷克狼犬,更容易令人联想到的是危险性与剧毒并存的眼镜王蛇,蛇信子往外探,毒牙随时可能刺破皮肉,将毒素注入她的身体。
    只需要几十毫克就足以致命。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表情,不相信我的话?”岑稚许适时反问。
    谢辞序似乎很难哄,翻出她发的消息,“不如你告诉我,字面意思,要怎么解读才对?”
    岑稚许顺着屏幕去看他的手机,他连备注都没给自己设置。不过聊天框是置顶的,算是勉强过关吧。
    男人的肘弯紧贴着她的脊椎,近在咫尺的俊颜几乎快靠近她的脸颊。
    她自顾自轻笑,“这是一个假设前提。岑女士也许会成为你未来的丈母娘。”
    哪有那么多深层寓意可以挖掘,她就是想逗逗他而已。
    谢辞序明显对这个解释不满意,“庄缚青也在这个假设范围内?”
    “不。他没希望。”
    岑稚许躲他都来不及,哪里受得他成天待在身边,那跟找了个活爹有什么区别。更何况,不会有人逼她和不爱的人相敬如宾,她暂时还没混到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做主的地步。
    “好,既然跟他没关系,你把他扯进来做什么?”谢辞序搂紧她,语气添了几分冷,呼出的团团热气烘得她软绵绵的,身体干脆无骨似地往他怀里靠。
    她可能有点变态,竟然很享受这种让他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。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太浓烈了,别后相逢的每一次碰撞,都像是冰与火,一触即燃,烧灼出的浓烟将空窗期的无趣侵蚀得荡然无存。
    相比之下,以往的恋爱经历显得寡淡似水。
    岑稚许同他对视,眼神里满是无辜,“我就是随便借机开个玩笑。”
    她托着下巴,状似思考,“不过呢,我爸钟意的人是挺多的。庄青他觉得好,傅斯年他觉得优秀??还有再颂舟,小姨总提起,我爸听得多了,对他也挺满意的。他夸过的人没有千八百也有十来个,属于是从不吝啬夸赞的情绪价值提供者。
    诶,说多了你也不能理解,等你和他接触多了以后,自然就明白了。”
    说不定,还会在他面前夸别家女婿。
    刀子嘛,只要不往女儿身上扎,起的就是激励作用。
    岑稚许先前走得急,没听到谈衍的那句‘未知数‘暗示。谢辞序将父女俩透露的信息联系在一起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不管追没追到,危机都是真实存在的,松懈?当心眨个眼,人和心都不在他这了。
    但他还是不放心,套话问了句,“你很讨厌庄缚青?”
    “说不上。”岑稚许如实说,“我和他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而这点相似性,刚好使得我们针锋相对,谁都不肯退缩。有些话一口气说出去的时候,心里痛快了,留下的裂痕却是一道盖着一道。我又不是受虐狂,总不能喜欢句句都讽刺我的人
    吧“
    这两年,身边很多朋友也问过,岑稚许的回答都是如此。斩钉截铁,半点余地都没留。腿长在庄缚青身上,庄岑两家关系要好,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。
    她说,周姨有心脏病,在家休养了十几年,大事小事庄叔都尽量瞒着,不想让妻子费太多心神。岑稚许再任性,也不能真闹到她们那去。
    悄无声息地冷处理就好。
    她的立场是出于情字考虑。亲情。这对于谢辞序而言,是从未体验过的情感。没有被爱过,却要共情被爱之人回馈的爱意。奇怪的是,他虽然不大高兴,却支持她的做法。人活在这世上,总有牵绊,总有需要守护的东西。
    不能像他。
    他是个冷血至极的怪物。能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,哪怕只是等待庭审,吃不了多少苦头,关淼就会托人将谢砚庭保释出来,这些舆论注定会伴随他一生。
    他知道谢砚庭有多在意面子,谢家金玉其外,?絮其中,消息要是捅出去,才是真正将谢砚庭穷极半生维持的体面按在地上摩擦。
    但他不会这么做。
    他不在乎背负的罪名。
    谢辞序破天荒地平静下来,对庄缚青的态度有了转圜。“他要是做得比今天还过,我也得让着他?”
    “你们怎么小打小闹我不管………………实在不行,你告诉我。”岑稚许忍住笑,“我只给你撑腰。”
    她从来没有这么哄过男人,温声细语,循循善诱。
    当然,看似平和的话语中,藏了些小心思。她喜欢看谢辞序为她吃醋,但不代表愿意当判官。他们要斗,私下里自己解决就好。
    “岑稚许。”谢辞序今晚唤她名字的次数格外频繁,“你最好说话算话。”
    “要是我偏心呢?”
    岑稚许半弯着眸,狐狸眼里闪着熠熠星光,眼尾的那颗小痣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棕栗色,很淡,却又足够勾人。以至于半真半假的话语,从她嘴里说出来,像极了为了平息男人怒火的敷衍。
    偏偏她拿捏着腔调,软音放得飘忽,有种调情的错觉。
    横在腰际的手指平添了几分压迫,谢辞序含上她的唇,惩罚似地咬上去。他没有存同她继续深吻的心思,单纯只是对她又爱又恨,牙痒的厉害,偏偏在外克己守礼,做不出越界的暧昧举动。
    岑稚许下唇的那一小块被他吮吸得有些疼,眉心簇了下,酥麻的感觉漫上来,竟让她觉得有点爽。
    谢辞序薄眼皮慢慢上挑,眸色阴沉,警告咬字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    岑稚许反应快,正想说话激他,谢辞序慵懒又沉哑的声音就已经没进她耳朵里。潮热的气息也一并渡过来,他身体的温度好高,肆无忌惮地抵着她,几乎要将她融化。
    她小幅度挪了下腿,碰到热意来源,心跳更快。
    谢辞序忽然抬手,在她臀部落定,明知道起伏的弧度和手感有多弹,却要克制住蹂?的欲望。将那股被她顶出的躁热压下去。她到底知不知道膝盖不该往那磨?故意的。
    Rakesh还在不远处,他暂且不想跟她计较刻意撩火的事,就着刚才未尽的语气,声线更哑,“我弄死你。”
    哪种弄?如果是在床上的话,她巴不得他弄死她。
    谢辞序说晚上还有别的安排,让司机先开车送Rakesh回去。他过来总共就派了一辆车,专程送完狗狗,返程时不知道得堵到什么时候去了,岑稚许问他打算怎么办,他像是学会了她卖关子的本事,怎么也不肯说。
    距离餐厅还有几步远,岑稚许其实已经吃了半饱,不打算再进食了,索性站在他身侧。
    “要不你今晚住我这吧。”她轻咳一声,提议纯属添乱,“夜里趁大家睡着了,你再来我房里,我们继续。”
    谢辞序眉尾微不可闻地挑了挑,声音幽幽的:“岑稚许,你现在胆子大了,开始玩刺激的了?”
    “我是全身上下落魄到连酒店都住不起,你才替我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死皮赖脸呆在这。”
    是哦。
    刺激是刺激,就是有点不太合理。看来只能下次再实施。
    岑稚许抿唇,虚着嗓说,“我就是想和你多相处一阵。”
    谢辞序本来被气得够呛。毕竟他在谈衍这里的印象和别人比起来,处于中立偏下的状态。岌岌可危的地位随时可能因为一步踏错,而永被排斥在外。
    但听到她的解释,那点怨气顿时被一盆水浇灭,蒸汽似的雾罩住他锐利薄情的眼。他蓦然觉得自己像被她掌控的一具泥人,上一秒还郁闷得要死,下一秒就因为尝到甜头活了过来。
    真是不可理喻。
    他侧过身,五官轮廓刚好落在光影明暗交接线上,就这么随意站着,体态也同松竹似的,浑身透着说不出的沉冷矜贵。
    岑稚许以为他又要不咸不淡地讥嘲,连回应的话都想好了。
    哪知一记硬拳打在了棉花里。
    她听到他压低了声道;“真舍不得我,那就别走。”
    “晚上我来找你?”岑稚许不明白他的意思。就是觉得他用这种慵懒的语调讲话,听起来很有意思,比酒精还容易上头。
    谢辞序双眼皮的褶很浅,斜过来时,眼弧上挑,冷寂的蛊惑感更甚。这张脸放在哪都吃香,依葫芦画瓢学一辈子,也没人能演出他身上的独特气质。
    “你确定,要今晚一次性睡完。”谢辞序略作停顿,“细水长流,不好么?”
    她有充分理由怀疑,他是在存心钓她。
    刚才在走廊尽头跟她接吻,沙哑低磁的声线,让她恍惚想起他在浴室里被她捉弄的喟叹。很性感,也很致命。不然她不会被一个吻就撩到头昏脑热,满脑子都只想着跟他抵死缠绵。
    岑稚许用背欲盖弥彰地扇风,唇角弧度浅淡,“没睡够。”
    “今晚大概要通宵才行。”
    “真敢夸下海口啊岑稚许。”谢辞序笑她不自量力。
    这句式听起来有点耳熟。
    话题既然到这了,岑稚许想起往事,当做闲趣跟他聊起:“刚和你分手那阵,我在港岛工作,有个难搞的合作对象一直约不出来。等我耐心耗尽的时候,他又突然提出条件,我为了给他下马威,邀请他做我的男伴,参加单身party。”
    谢辞序深吸气,不明白突然提起的男人,和刚才聊的事有什么联系。那段时间正是他颓靡放任她逃跑的时候,他以为她是个普通女孩,再怎么逃,也没办法逃出他的地界,所以他才给她留足了空间,任由她在外面瞎折腾。
    也只有那段时间,她对于他来说,是完全失联,也失去掌控的状态。
    他并不清楚她见了什么人,做了什么事,更不知晓,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,将腕表寄过来,要和他两不相欠的。
    “然后?”他没什么耐性,指甲都陷入皮肉,强令自己冷静。
    这两个字不怎么友好。
    岑稚许还在抛砖引玉:“我们一起跳了舞,不过他跳得很烂。我几次三番不小心踩到他的脚,他闷声不吭地忍下了。”
    一起,跳舞,踩脚。
    几个词汇让谢辞序眼皮狂跳,“刚分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贴上来?港岛的男人脸皮还真是够厚。
    “已经分手了,单身男女正常接触,适当示好,道德谴责不太恰当。”
    他哂她无所谓,把无辜人员也捎上,多少让她内心过意不去。
    岑稚许忽然觉得前调拉太长也不好,“当时我就在想,他好没意思。如果是谢辞序的话,肯定会哂笑道??踩得很爽?真会下狠手啊岑稚。”
    谢辞序总算听明白了。
    凉飕飕的目光扫过来,“岑稚许,说话绕这么大的弯,你就不怕听的人死在半路上?“
    平白挨了顿骂,岑稚许倒觉得身心舒爽。不用再遮掩欺骗,她可以坦然讲出心理话。或许一开始的确错了,她不该因为一时兴起,用隐瞒的假名字同他恋爱。
    这颗雷引爆后,双方都站在了平等的位置上。
    势均力敌,顶峰相见。
    “死在半路上,只能说明你不够有毅力。”岑稚许贼喊捉贼,拐弯讽起他来,一点都不带愧疚的。
    入夜的晚风仍旧夹杂着倒春寒,她脖颈上什么都没围,瓷白的皮肤被冻得有些红。谢辞序因她那句,在同别人跳舞时,心不在焉只想着他而感到触动。
    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起,发现自己在她心底的位置,与别人不同的吗?
    谢辞序很快意识到,她太清醒,也太理智了。
    所以她后来才在伦敦不停换人date,想证明这份不同不重要,不会影响她任何决定,直到他暗中搅局,将她的计划打乱。
    以至于现在,只能和他试,在身体的紧密结合中,找寻那一丝不同究竟有多深。
    “要不要考虑一下,多试几次。”谢辞序心脏在加速,怦得有些麻。他应该点燃一支烟,用过肺的尼古丁,抵消这份早就不该有的少年悸动。
    但这是她唯一给予的特殊,除了他,别人都没办法有。
    独一无二的例外,他如何不疯狂。
    岑稚许拂去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,“嗯?”
    他越过夜幕望进她的眸,徐徐开口:“将这一点微弱的特别,发展成??非他不可。”
    非他不可。
    “他”字不指代任何人。
    可
    以是任何人。
    也可以,只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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