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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那群自告奋勇的修士对易玄清的追杀无疾而终,而围剿易玄清的浪潮同样还没有涌起来,魏宁一个觉醒境的小修士既已经得罪了西宛朝堂,也不可能独自冲上长青仙宫去。离开永宁派,他立在浮云上举目四望,一时之间,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往何处,不禁又有种身如浮萍无处安歇的感觉。
惆怅了许久,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南下。
度过横云山脉的时候,他刻意绕开了太乙峰。哪怕他猜测着易玄清不可能在这风口浪尖上回到太乙峰上的洞穴,那里终归还有人猿的存在。那样的大个头,以及前一次所展示出来的实力,依旧不是如今的魏宁能够轻易对付的。
再度回到香山城的地界,魏宁从那条姻缘河畔落下,意外见到了当初被田儿发现的那株昙花。
那昙花虽然结了一树花苞,眼下终归还没有绽放,估摸着还需要一到两天的时间。
山洞里的梅花印至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,魏宁没法参透,所以搁开昙花与梅花印,径直向着香山城城区去了。一别五年,又是在他情绪低迷的时候,他想着能远远见上何叶一面,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安慰。
当然,由此也可能会给他带去另外的惆怅情绪,可他当下也无法顾及见到何叶之后的事情,权且当作是饮鸩止渴吧。
步行走入香山城中,诸多行人对魏宁投去了诧异的目光。
香山城三面环山,几乎是没有外地人往来的,却突然来了魏宁这么一个人,而且还是从北边靠近横云山脉的山地过来的,想不引人注目都难。
不过失意当中的魏宁,并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的目光。
径直走向何子成府上,只见府门紧闭,连一个看门的家丁都不见得有。魏宁也没有感觉到这些细节有什么特殊的征兆,上前扣了扣门环,勉强振作起静神,等待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出来开门。
不多时,果然出来一名家丁。
那名家丁想必是魏宁去后才来的,魏宁见他十分面生。他也不认得魏宁,只是靠套地问道:“这些先生有什么事?”
魏宁道:“何大人在府上吗?”
那家丁颇用那带有诧异的神色看着魏宁:“我家老爷?”
魏宁“嗯”了一声,心里也不由得感到郁闷:“难道拜访一下也有什么不妥的吗?”
“我家老爷在外任职,已经快一年不曾回香山啦。”
“啊?”魏宁一怔半晌,回过神来,心里多了分庆幸,也多了一丝怅然。庆幸的是自己负了当初与他达成的三年之约,不必再怀着愧疚面对何子成;怅然的是何子成去外地任职,想必何叶也不在香山城里了吧……
“先生还有什么事吗?”
家丁的问话,打断了魏宁的沉思。魏宁问道:“那你家公子可还在府上?”
“在的。”
魏宁道:“烦劳通告你家少爷一声,就说……魏宁求见。”
那家丁看魏宁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样了,似乎多了一种“打量”的意思,看了魏宁两眼,他才对魏宁说道:“那先生且等上片刻,待我去问过我家少爷一声。”说完这话后,他又将大门合了上来。
等了片刻,那家丁再次将大门打开:“我家少爷有请。”
但他这时候看魏宁的眼神,又比之前的打量怪异了几分,直盯着魏宁,似乎想将魏宁看个透彻。魏宁不由得问道:“怎么啦?”
那家丁不觉得有什么失礼,也不慌乱,道:“我是三年前才进府上的,那时便听过你的事迹。方才去通告少爷,少爷似乎大有不快……”
魏宁心想:“他若是开心,那才奇怪。”
当初的何羡君极爱武艺,只是一直被何子成逼着习文,压抑了天性,没法得偿所愿。后来听到魏宁救了他阿姊,第一件事就是进到厢房找魏宁、不顾待客之道就要让魏宁表演武艺给他瞧,确实是一派天真。只是再后来,魏宁与他不辞而别,想必何羡君知道之后,一定在心里恼了魏宁许久吧。自然,这种恼还夹杂着期待,因为魏宁许下的三年之约,必定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。“去的”
不曾想,何羡君以为绝对不会食言的魏宁,一去就是五年,足足比期限多出来了两年之久。
两年时间,足以物是人非。
在那名家丁的带领下,魏宁走过熟悉的长廊庭院,来到了布置如旧的客厅。如今管理这处宅院的何羡君,早已在客厅端正地坐下。或是因为有那家丁在场,他脸上的不快也稍稍得以掩饰,淡然吩咐那家丁道:“你先退下去,没有吩咐,谁都别来这里打扰。”
那名家丁见何羡君说得如此肃穆,不敢多言,回了声“是”,利落地退下去了。
“坐吧。”等家丁离开客厅,何羡君才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声。
魏宁只好坐下。
“不知道魏公子此次前来,所为何事啊?”如今掌管着这处宅院,何羡君自然是学到了诸多待客方面的礼节,相当注意分寸,将从前“魏宁哥哥”的称呼,改成了“魏公子”。
魏宁听出来他语气中带有几分生疏,倒也不以为意,道:“碰巧路过,所以进来看望一下……”
“碰巧路过……呵呵,不知道魏公子要看望谁?”
魏宁听到这个问题,一时之间不好作答。
何羡君见他不答,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僵持,转而说道:“记得当初你跟我爹爹讲过,说是三年的时间,你可以成长到不惧怕一州势力的地步。如今过了五年啦,也不知道魏公子是否达到了那种程度?又或者是泯然众人,这才藏匿了这么多年,不曾现身。不过魏公子这么忙,想必是风生水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吧,却也不曾将这小小的香山成给忘了,啧啧……”
魏宁依旧无法作答。
何羡君同样没有坚持,又另外问道:“魏宁子如今早已过了加冠之年,按照尘世中的习俗,理当是该娶妻生子啦。不知道魏公子已然婚否?若是成婚啦,何不带着魏夫人一并光临?毕竟当初魏公子可曾取悦于我,至今不曾得到报酬咧。”
“我……”魏宁知道何羡君心中有气,若是平时,他倒也能够受了这番带刺的闲言碎语,因为此事终归是他负了三年之期在先。
可因为邱震与柳宿的死亡,他眼下心情确实不佳,听到何羡君仍然没有要停止讽刺自己的意思,不禁说道:“羡君,你又何必如此挖苦我呢?我……我虽然没能履行对你父亲与姊姊的约定,但我心里,始终都是……”
何羡君猛地一拍桌板,厉声打断了魏宁的话:“别在这跟我说这些没用的,我只知道,两年前你没有按约定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