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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璃想避开,可是迟了。
那道伤很浅,不刻意去碰,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。
“唉。”江卓文假慈悲地叹了口气,不再说话。
好好的一个少年,到底可惜了呀。
楚璃在伤口处瞧了瞧,她想不明白江卓文的用意,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杀气。
“其实只想提醒你,好好照顾殿下。”江卓文收回手,意味不明的眼光在楚璃脸上停顿片刻。
看得楚璃背后一冷,用勇气撑起的镇静,似乎要到了土崩瓦解的时候。
“这点不用江佥事提醒,自家的主子,自会照顾。”她神色淡淡地掸开江卓文的手,被这样的手摸了,她会恶心。
“很好。”江卓文悻然背起双手,那双阴沉的目光一直看着楚璃,像要用一双眼睛来刺探她的内心。
而后他慢条斯理地退开三步,转身后加快步子上马,向盛景元那边说道:“请殿下等人先行,这些黑衣人,下官自会处理。”
白衣属下自知这里不能久留,喜闻乐见道:“辛苦江大人了。”
“不敢言苦。”
看着盛景元一行人越走越远,江卓文的眼底露出一道寒光。
当他不想盛景元死么?
若非皇帝示意骁羽卫护下慎王,他身上扛着皇命,早将盛景元毙于刀下!
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,张廉慌地奔向江卓文:“江佥事,剩下的事,怎么处理?”
目光停在盛景元的方向,江卓文危险地笑了笑,“自然是该杀的杀了,该走的走了。”
张廉为难,轻声软语地道:“可您之前不是说过,皇上讨厌自相残杀,如果……”
被江卓文警告后,张廉没想动盛景元,只想把阎少君除掉罢了,可对方有那么多人在,想动阎少君,白衣人定不答应。
不料江卓文挑唇一笑,凑近张廉,一字一句地冷道:“你说我要杀他?”
“您的意思?”
话出口,张廉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,双眼猛睁!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锵——”
“咔——
刀出、刀落,一颗人头从断开的脖颈上滚了下来。
顷刻间血涌如柱。
黑衣人们一片慌乱,近乎失控。
“张大人!”
“他杀了我们张大人!”
江卓文瞧着刀上仍在往下滴落的血,“何止杀你们张大人,我们意图谋害殿下,全部该死,来人!
杀!”
杀!
“是!”应和声如虹,声音不落,骑队动如脱兔,从各个方向一致围向黑衣人,弓弩、长刀,铁蹄,一时间全部向黑衣人袭去,很快,马蹄过处横尸一片,惨不忍睹。
张廉和他带的人马,全部身亡。
解决完张廉,江卓文率众追上盛景元。
“下官已为殿下解决凶徒,”江卓文遥向盛景元所在的马车拱手:“现在,请容下官送殿下和阎先生回鹿山。”
保护盛景元的白衣人有点摸不着头脑,但做为盛景元的属下,心里自然有一杆称。
应话前他看了一眼楚璃:“先生什么看法?”
刚才白衣属下打晕了盛景元,这举动让楚璃心里不快,也让她明白到,只要为了盛景元,他们随时可以牺牲任何人,阎少君也不例外。
藏下心思,楚璃笑着向江卓文道:“江佥事想必还有其他公务,这些人送我们回去就可以了,不敢劳烦。”
“但护送殿下,江某责无旁贷。”
楚璃不再争论,拱手回:“那么,有劳大人了。”
危机解除后周未就和楚璃散开,一路楚璃都在担心着周未,虽然跟周未感情浅淡,但他与阎少君师徒情深,她也不想他出事。
毕竟他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救兵,白衣人和江卓文难免对他的身份好奇,万一追踪下去,说不定会给周未带来麻烦。
马车摇摇晃晃。
楚璃揉揉不舒服的左肩,眉头皱了又皱。
阎少君虚名在外,身子确实弱地很,看来盛景元说给她补身子的话真不是白说的,只不过划了道浅痕,便觉得疼痛加剧,像被高浓的盐水浸过一般。
亏得这身子是名高手,白瞎了那么好的功夫。
“少君。”
盛景元的声音。
他平躺在车厢板上,伤口已然经过处理,上药止血,应当是精气神受损太过,单看外伤并不很重。
从白衣属下那儿得知他伤势一般的时候,楚璃竟松了口气,那种庆幸和放松,惊到了昨天还想盛景元去死的自已。
但这会儿她早就摆好心态,坚定地让他活。
“我在呢。”楚璃凑了过去。
一个目光明净清秀,充满薄雾的眼睛,在长长睫羽的衬托下,显得更加灵动。
一个眼底深沉,若虚若实的神采中,透着倔强与忧虑。
“我没事。”——话出口后楚璃才意识到,盛景元并没有询问她的情况。
病白的唇一动,盛景元笑了笑:“省得我问了,没事就好。”
“我……”楚璃尴尬地朝厢壁上看了看,无语地道:“多谢殿下关心。”
想着什么,盛景元若有所思问:“地窖里有机关,那里应该,是裕王属下的一个聚集点。”
“你那么确定,疤眼男是裕王的属下?”
“确定。”
楚璃不说话了,因为他知道盛景元要做这个话唠。
果不其然,盛景元盯住她的眼睛,忽问:“地窖里机关重重,你是怎么在掉进地洞之前,保持自已完好无损的?”
楚璃心里一凉。还真叫他问到了点子上。
硬着头皮回道:“我没有完好无损,我也受伤了。”
盛景元想挪身子,却被身上的伤痛劝止,虚弱地笑眯眼睛:“真的?可你身上的血,还是我染上去的,生龙活虎如你。快从实招来,你如何在地窖里全身?”
如果叫盛景元知道她武功斐然,定要怀疑她在王府另有用心了。
诚然阎少君确实别有用心,但她楚璃可是无辜的。
楚璃敷衍地笑笑,打趣道:“殿下,我说了没有全身,真受伤了,我的头,还有我的肩,不信您看——”
她肩膀一侧,给盛景元看她长约一寸的小伤口,“真伤了,虽然没您的壮观,但伤了就是伤了,我不矫情,但也不能欺负人家小……”
盛景元嫌弃地暗瞪一眼。
自从被盗墓贼打伤,昔日老成稳重、出口成章的阎少君仿佛换了个人,变得油嘴滑舌,让人瞧着心烦。
但他也不否认,这个有些孩子气的阎少君,让他的心情都明朗了起来。
“我看看。”盛景元小心翼翼扒开她左肩上的一处破口,却在看见她伤口的皮肉时,大惊失色。